這一夜誰來說相聲  

影片回味:

 

劇本台詞:

嚴歸:嚴歸 
白壇:白壇 
嚴歸白壇:上台一鞠躬! 
嚴歸:剛才聽您說完這個令尊沒有上成船之後~是不是就回去了? 
白壇:什麼? 
嚴歸:啊? 
白壇:他們在西伯利亞做了兩年苦工才回來! 
嚴歸:呵呵 
嚴歸:我想起我父親的遭遇就跟他不太一樣~ 
白壇:太不一樣了!
嚴歸:欸~也沒有那麼太不一樣 
嚴歸:其實還蠻像的 
白壇:怎麼說? 
嚴歸:因為我父親當初是從這個青島撤退的! 
白壇:從青島逃難 
嚴歸:是 
嚴歸:跟我母親到了台灣來之後住在台北近郊這個小眷村裡面~ 
白壇:小眷村 
嚴歸:是 
嚴歸:它叫青島新村! 
白壇:這個小眷村長什麼樣兒? 
嚴歸:喔唉唷那個時候的環境都很簡陋啦~

 
嚴歸:一切都很克難啦~
白壇:那我懂了! 
嚴歸:啊? 
白壇:那是個難民營啊 !
嚴歸:你說我們住的是難民營? 
白壇:喔~不是啊? 
嚴歸:其實就是! 
白壇:我說囉~ 
嚴歸:因為那個村子裡,一間一間矮小的房子啊,都是從大陸各地來的人住在那兒! 
白壇:喔~ 
嚴歸:我們村子裡的這個地形喔! 
白壇:欸..  
嚴歸:大概是這樣的~ 
嚴歸:它的西邊兒是靠一個山坡 (暗喻青康藏高原)
白壇:恩 
嚴歸:村口兒是衝東南方 
白壇:啊 
嚴歸:那麼村口有個大水溝 
嚴歸:我們小孩兒都叫他護城河~ (暗喻台灣海峽)
白壇:嚇 
嚴歸:村子的北邊兒還有一個廢棄掉的圍牆!(暗喻萬里長城) 
白壇:啊 
嚴歸:我跟您說~我現在回想起來,我覺得我們村子那個樣,就活像一個袖珍型的中國版圖啊! 


白壇:怎麼說 ?
嚴歸:你看嘛他是從哪兒來的人他就住哪個位置~ 
白壇:有這樣的事兒? 
嚴歸:是這樣!我們住村口那幾家剛好都是江浙一帶的人! 
白壇:喔? 
嚴歸:再下去就是福建人! 
白壇:喔!
嚴歸:那西邊兒山坡底下~那幾家偏偏都是雲貴一帶的! 
嚴歸:再過來就是四川人! 
白壇:啊!?!? 
嚴歸:我們家是河南人所以我們住中原! 
白壇:嚇嚇嚇 ~
嚴歸:打開後門兒一看~湖北人! 
白壇:好~這這這、跟真的一樣啊!! 
嚴歸:真是這樣兒!村子最南邊、靠公共廁所那幾家都是廣東人! (公共廁所似乎暗喻香港)
白壇:啊啊~ 
嚴歸:你要出了村口過了大水溝一看,呀哈!都是台灣人!

 
白壇:哈??? 
白壇:這、這、這這誰這麼分配的啊? 
嚴歸:沒人分配 
嚴歸:就是當初從大陸來的時候呢都是都是靠本性住吧 
白壇:恩 
嚴歸:住著住著,住成那樣兒了 

白壇:有這麼巧? 
嚴歸:真這麼巧!你西邊兒山坡上面那幾家還養羊! 還信回教! 
嚴歸:我看八成是從新疆來的! 
白壇:你敢說你們那兒有蒙古人嗎? 
嚴歸:哪沒有啊~他們住我們村子的最北邊兒! 
嚴歸:房子最大 
嚴歸:後來突然間脫離我們了!(按:這裡當然暗喻蒙古獨立) 
嚴歸:我看那兒一塊兒空地覺得好可惜喔 
白壇:好可惜喔 
嚴歸:太可惜囉~ 
白壇:我都不信! 
嚴歸:恩 
白壇:你們那兒有東北人嗎? 
嚴歸:怎麼沒有啊他們住圍牆外面 
嚴歸:本來有九戶的也不知道為什麼變成三戶了 (東北九省,中共統治後變三省,但當時中華民國課本仍教九省)


白壇:有這麼巧?
嚴歸:真這麼巧!你願意的話翻過山去,還能看到個阿富汗人! 
白壇:喂~ 
白壇:你、你、你敢說有阿富汗人? 
嚴歸:這個~阿富汗狗嘛!瘦瘦高高的! 
白壇:還有? 
嚴歸:隔壁養波斯貓嘛! 
白壇:還真有! 
嚴歸:他們家賣地毯 !(暗喻土耳其)
白壇:你得了! 
嚴歸:啊 
白壇:照你這麼說再過去到了一大片沙漠了 (暗喻阿拉伯世界)
嚴歸:你怎麼知道?我們那兒真有一大片沙地耶 
白壇:當我去過吧! 
嚴歸:旁邊開了個烤肉店叫貝魯特 (黎巴嫩首都)
白壇:啊~ 
嚴歸:後來變成靶場了沒人願意住那兒 (當時中東正打仗)
白壇:恩~好!行啦行啦! 
白壇:這村子也太大了! 
嚴歸:不是我們村子大這世界太小了嘛~ 
白壇:哼~好嘛 !


嚴歸:啊 
白壇:我問你喔~你們有這麼多不同省份的人啊 
嚴歸:欸 
白壇:為什麼叫青島新村呢 ?
嚴歸:恩這個是可能因為跟我們當初啊這個村子裡的人,都是從青島撤退過來的有關係 !
白壇:喔~這樣兒 !
嚴歸:欸 
嚴歸:那麼這點兒也成了我們村子裡唯一的一個共通點 
白壇:好 
嚴歸:可是你除了這點兒之外啊 
嚴歸:你說什麼生活方式、飲食習慣、管教子女的辦法通通不一樣!
白壇:喔~這樣! 
嚴歸:連個最基本的,溝通啊!你都得費上半天勁,才能通他們一點點 
白壇:怎麼說? 
嚴歸:我這麼說吧! 
白壇:恩 
嚴歸:我們村子裡有個張伯伯 
白壇:啊 
嚴歸:我告訴你個秘密喔............ 
嚴歸:他就是青島一號!

 
白壇:青島一號??
嚴歸:青島新村門牌號碼一號 
白壇:還這麼算啊?? 
嚴歸:你、你、你別看他還真不辜負這個名號喔 
白壇:喔? 
嚴歸:人家成天在那兒神經兮兮的 !
白壇:為什麼呢? 
嚴歸:不是因為我聽說當初在大陸淪陷的時候。他好像是違反什麼軍令吧 
白壇:恩 

嚴歸:所以到了台灣來之後就深怕被通緝~ 
白壇:唉唷 
嚴歸:那麼好多年都過去了上級都把這個人給忘了 
嚴歸:他還怕人家通緝他! 
白壇:那真睡不著覺了 

 

嚴歸:你看看! 
嚴歸:有一天晚上青島一號兒啊 
白壇:恩 
嚴歸:在家裡面看這個恐怖小說~
白壇:啊? 
嚴歸:看著看著突然有人敲門兒! 
嚴歸:咚咚咚咚 
嚴歸:「青島一號~,我要來"通知"你!」 (通知故意講得很含糊很像通緝)
嚴歸:可一聽是村長的聲音啊! 
白壇:欸!
嚴歸:「青島一號兒我帶了兩個警察來"通知"你,開門兒~」 
白壇:糟了 !
嚴歸:一看這個窗戶上真有三個人影兒 !
白壇:恩 
嚴歸:燈也不敢開 !
嚴歸:隔著門就問:「你們要通緝我,你們有沒有證據啊?」 
白壇:恩 
嚴歸:「我"通知"你我要什麼證據啊!」 
嚴歸:「啊?你們現在通緝人都不要證據了,你們還有沒有王法啊~你們~」 
嚴歸:「我通知你我要什麼證據啊?你別跟我耍婊了!開門兒!」 
白壇:嘿~ 
嚴歸:這時候那個警察沉不住氣了 !
白壇:喔 
嚴歸:他說:「喔喔這個這張先生啊是這樣的!鄉公所要我們來通~知~你!」 
白壇:嗨 ~~
嚴歸:「明天下午有清潔比賽」 
白壇:你看看這對話多嚇人啊 !
嚴歸:青島一號說:「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村長我知道了!」 
白壇:嗨呀! 


嚴歸:村長還說呢 
白壇:恩 
嚴歸:「啊我"通知"過你啦~我去"通知"別人啦!」 
白壇:啊? 
嚴歸:「老張老張,還有個事兒,下個月七號兒,我們要來個全民"統計"!」 
白壇:嚇 !
嚴歸:「上頭交代要徹底"統計",一個都不準跑,從你們家開始!」 
白壇:喔呀!
嚴歸:青島一號這時候把門一打開衝出來:「全面通緝?你們乾脆把我一個人帶走就行了嘛!」 
白壇:她自首啦? 
嚴歸:村長說:「欸~你別聽錯啦,我說的是統計不是通緝!」 
白壇:啊 
嚴歸:青島一號失去控制了 
白壇:喔 
嚴歸:「我不管你說什麼二十多年了我受夠了!你們來吧!」 
白壇:火了 
嚴歸:嘿那個警察又看不過去了 
白壇:恩 
嚴歸:「說張先生你~不要激動、不要激動」 
嚴歸:「說是這個喔下個月喔我們有一個人口統計~」 
白壇:唉呀~
嚴歸:「請你準備戶口名簿」 
白壇:嘿 


白壇:你看看對話多恐怖啊! 
嚴歸:多氣人啊~真是! 
白壇:啊 
嚴歸:村長還不饒人呢 
白壇:喔 
嚴歸:「老張,你們家這個鼎~,這個鼎~怎麼不亮了」 (這邊的鼎就是燈)
白壇:燈壞了 
嚴歸:這什麼叫叮嗎 
嚴歸:「這燈這燈怎麼不亮了」 
嚴歸:「這個是燈嘛!這個是燈嘛!你問問人家!這叫燈嘛!」 
嚴歸:旁邊另外一位警察半天沒有答腔也沉不住氣啦 
白壇:啊?
嚴歸:出來打圓場 
白壇:是囉 
嚴歸:「啊~村長啊那個、那個不叫叮啊!」 
白壇:是嘛 
嚴歸:「那個、那個叫噹!!」 



白壇:什麼呀這是 
嚴歸:青島一號氣得都沒情緒說話了 
白壇:啊 
嚴歸:把那門兒啪塌關上不理他們回屋裡去了 
白壇:嗨 
嚴歸:這還聽到村長在外頭嘀咕呢 
白壇:恩 
嚴歸:「你看這個人多奇怪啊,他把那通知跟統計當成了通緝了」 
白壇:什麼呀這是 
嚴歸:「那我們中國怎麼會統一呢?」 

(天使:這段即暗喻中國有這麼多口音,要統一是非常困難的)


白壇:你看看 
嚴歸:啊~走走走到我們家去吃土雞 
白壇:恩好好好~得了!得了!你 
嚴歸:警察都糊塗了 
白壇:我都糊塗了,真聽不懂!

 
嚴歸:我跟您說~ 
嚴歸:村長的口音兒啊在我們村子裡還不是最難懂的 
白壇:還不是最難懂 
嚴歸:啊另外一位可難懂了! 
白壇:您說說? 
嚴歸:這位他叫古嘎! 
白壇:古嘎??????? 
嚴歸:欸 
白壇:有這樣的名字??? 
嚴歸:不是 
嚴歸:因為他平常說話老是這麼古嘎古嘎於哭哭哩咖key咖古嘎 (聽不出來)
嚴歸:久而久之人就忘了這個人姓什麼、叫什麼了! 
白壇:啊 ??
嚴歸:就乾脆就叫他古嘎!

 
白壇:這這這這位古嘎先生他什麼省份人啊 ?
嚴歸:不知道 !
嚴歸:也沒人知道 !
嚴歸:就知道在很早很早以前啊 
嚴歸:好像還有那麼幾個人聽的懂他說的話 
白壇:恩 
嚴歸:後來搬到我們村子來住之後呢~這口音兒就被我們打混了 
白壇:嗯 
嚴歸:舌頭也糊了、嘴巴也花了! 
白壇:那你們村子不能住人啊! 
嚴歸:你來住沒問題了~ 
白壇:欸欸欸~ 


白壇:您介紹一下這位古嘎先生他說話是什麼樣兒 
嚴歸:是這我給您舉個例子 
白壇:欸 
嚴歸:這有一年是雙十國慶吧 
白壇:啊 
嚴歸:我們村子裡在放電影 
白壇:唷,你們設備還這麼好啊 
嚴歸:談不上好啦 
嚴歸:就是露天電影啦!搭個鐵架子掛塊布就演了 
白壇:啊 
嚴歸:正反兩面都可以看 
白壇:哈?
嚴歸:經常斷片不說呀~那個放映機的轉速馬達呀 
白壇:恩 
嚴歸:它還不穩定 
白壇:唉唷 
嚴歸:所以那個聲音就一會兒快一會兒慢的 
白壇:是啊 
嚴歸:你看那個螢幕上男女主角在談戀愛呢 
白壇:是 
嚴歸:女主角就問說:「我問你,你是真心的愛我嗎嗎…」 (拉長放慢尾音)
白壇:愛她媽媽幹什麼~~? 
嚴歸:你是真心的愛我嗎? 
白壇:你看看 !
嚴歸:男主角馬上回答:「你要不信的話,我要妳立刻就嫁給我吧吧…」  (拉長放慢尾音)
白壇:嫁給你爸爸成什麼體統啊 
嚴歸:嫁給我吧 
白壇:嗨! 
嚴歸:欸、這時候突然吹過來一陣風 !
白壇:喔 
嚴歸:把我們的螢幕給吹動了 
白壇:欸 
嚴歸:你看那女主角就問說:「你的立場真的這麼堅定嗎?」 (扭來扭去XD)
嚴歸:男主角也不示弱 
嚴歸:馬上回答:「我的意志,決不輕易動搖~~」  (扭來扭去XD)

 
嚴歸:連接個電話都得這麼接,喂~ 
白壇:啊 
嚴歸:你找哪位~ 
白壇:嗨嗨嗨 !
嚴歸:我看到這兒我們就知道,這兩個人感情算完了嘛 !
白壇:看來真不樂觀 !
嚴歸:是嘛這親嘴兒老親不到,你看看這是 !
白壇:什麼呀~這是 
嚴歸:欸~突然這時候,斷片了! 
嚴歸:我們大伙兒就開始噓了 
白壇:怎麼會斷片呢 ?
嚴歸:唉呀有個討厭的小孩兒拿把剪刀,把那電影給剪斷了嘛! 
白壇:那太可惡了! 
嚴歸:討厭透了我告訴你~那小孩剪刀還偷她媽媽的! 
白壇:恩 
嚴歸:她媽媽好不容易存了點兒錢~買了把新剪刀~ 
嚴歸:想開個家庭洋裁不是很好嗎? 
白壇:是啊 
嚴歸:他把它偷出來玩!
白壇:太可惡了 
嚴歸:偷出來~他還好高興! 
嚴歸:心裡好像有蝴蝶在飛舞一樣! 
嚴歸:他喜歡剪那個質感好的東西~喀擦喀擦~


白壇:欸、欸、等等你怎麼這麼清楚啊? 
嚴歸:他就是我嘛 !
白壇:你真該被罰呀你! 
嚴歸:小時後不懂事嘛 !
白壇:喔 
嚴歸:我想剪一段電影回去自己看! 
白壇:啊 
嚴歸:說不定就可以當影評人了我! 
白壇:你行了~你行了
嚴歸:旁邊的人看我把電影剪斷啦~就說.... 
白壇:啊 
嚴歸:欸!包子你怎麼把電影剪斷啦 !
白壇:喔你叫包子 
嚴歸:啊 
嚴歸:那時候我爸爸在旁邊看呢 
白壇:喔 
嚴歸:一看包子、包子、喔唷包子又闖禍了! 
白壇:喔 
嚴歸:跑過來火大了!
嚴歸:把我那剪刀奪過去 
白壇:啊 
嚴歸:高高舉起! !!!
白壇:欸呀呀~
嚴歸:交給他旁邊的林太太 
嚴歸:劈哩啪啦就把我給打了一頓 !
白壇:恩 


嚴歸:打的我是喫哇亂叫啊! 
白壇:可憐啊 !
嚴歸:我爭取大人同情呢 
白壇:還聰明啊 !
嚴歸:旁邊人多 
白壇:喔 
嚴歸:有效果! 
白壇:喔 
嚴歸:一位太太就說:「嚴先生,你不要這樣打小孩子,小孩子不懂事沒有關係!」 
白壇:來勸架了 
嚴歸:一位北平老太太心腸最好 
白壇:甚麼? 
嚴歸:「唉呀~老嚴啊~你不能這麼打包子了,再打包子、包子餡兒都給你打出來了~」 
白壇:這什麼話呀!這是! 
嚴歸:你別看我那時候小,我還挺懂事的 
白壇:恩 
嚴歸:我一聽有道理:「是啊!爸我就這麼點餡兒!你就別再打了」 
白壇:好~行了! 不能聽呢這話!
嚴歸:旁邊還有人支援呢! 
白壇:啊 ?


嚴歸:「嚴先生、打孩子要一念念地打,不要用剪刀大力得打!」 (我也聽不太懂)
白壇:上海先生? 
嚴歸:「是嘛~打孩子用這麼大力幹什嘛?哈老爺~當年打共匪怎麼不用點力啊?」 
白壇:啊 
嚴歸:爸爸一聽就火啦! 
白壇:嚇 
嚴歸:「啊?你們說我打共匪不用力,我打共匪,你們在哪兒啊?我打共匪時,你們在哪呢?你們在重慶織襪子呢!」 
白壇:真能扯! 
嚴歸:「咦奇怪囉~你們吵架、把四川扯進來幹啥子啊?」 
嚴歸:「格老子~你們在前方不好好打游擊~我們在重慶要翹辮子囉!」 
白壇:扯到這兒來了 !


嚴歸:就看到大人越吵越兇啊 
白壇:亂的 
嚴歸:這個說那個抗戰不努力 
嚴歸:那個說這個剿匪不用心 
白壇:啊~ 
嚴歸:好像那個大陸就被他們幾個人弄丟似的! 
白壇:嘿唷 
嚴歸:我們小孩子也不甩不多了 !
白壇:啊 
嚴歸:那個時候我也揉著屁股在夾縫中求生存啊 
白壇:真能混啊 
嚴歸:啊就在這個時候古嘎說話了~

 
白壇:那位古嘎說話了 ~
嚴歸:古嘎衝出來對我們大家說話了 !
白壇:嘿!古嘎他說什麼 
嚴歸:「秋秋秋秋秋!!!反七了切秋~」 
白壇: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什麼意思啊? 
嚴歸:吵吵吵吵吵,凡事都要吵! 

白壇:真聽不懂啊! 
嚴歸:反七了切秋! 
白壇:我當他放沖天砲呢!

 
嚴歸:這時候我爸吧覺得太沒有面子了~
白壇:啊? 
嚴歸:無形中成了吵架的焦點了嘛 !
白壇:是 
嚴歸:把那林太太手上剪刀拿過來 !
白壇:恩 
嚴歸:高高舉起 
白壇:欸欸欸使不得~ 
嚴歸:就交給他旁邊王太太~ 
嚴歸:正想在打我的時後,古嘎又說話了! 
白壇:古嘎又說話了!? 
嚴歸:他這是衝過來救我的! 
白壇:古嘎他說什麼 
嚴歸:「ㄅㄧㄚㄅㄧㄚ搭五呀ㄐㄧㄚ、ㄅㄧㄚ嗯啊ㄅㄧㄚ!!」 (他就是這麼講我已經盡量找類似音XD)


白壇:....................什麼意思? 
嚴歸:爸爸打兒子,何必啊 
白壇:你在說一遍 
嚴歸:打五啊ㄐㄧㄚ嗯啊ㄅㄧㄚ!
白壇:我當他摔了一跤呢 
嚴歸:大夥兒都樂了 
白壇:啊 
嚴歸:「好了~好了~古嘎你別講話~你別講話~你回家~你回家!」 
白壇:嫌他了! 
嚴歸:「古嘎~您別怪~您別怪~您回家、回家」 
白壇:恩 
嚴歸:村長也在 
嚴歸:「古嘎你別說話,你說話沒人聽的懂!」 
白壇:嚇 
嚴歸:「你回家、下次有電影我在"通知"你」 
白壇:啊~?


嚴歸:可是就在這個時候,古嘎她拼老命說了一句我們大夥兒都聽的懂的話 
白壇:喔?古嘎他又說什麼了?
嚴歸:喔!他說了一句至理名言 
白壇:我不敢聽了~ 
嚴歸:呵!害不了人的 
白壇:你說 ~
嚴歸:「古嘎古嘎~謬古拗嘎~~」 


白壇:什麼意思? 
嚴歸:國家國家,沒有國、哪有家!
嚴歸:謬鼓拗假~ 
白壇:唉唷 
白壇:我當他肋骨斷了呢! 
嚴歸:說完這話古嘎回頭走了、不理我們了 
白壇:唉~快走吧 !
嚴歸:走的時候就聽到古嘎在那兒:「啊的兒啊地啊、兒啊大低啊」 
白壇:騎個爛腳踏車呢 
嚴歸:什麼呀?那是他嘆氣的聲音 !
白壇:啊 ?
嚴歸:「啊的兒啊地啊、兒啊大低啊!」 
白壇:唉唉呀好好好好好行了行了真不能聽了! 
白壇:你們那電影還看是不看呢? 
嚴歸:看啊 
嚴歸:一會兒電影就接回去了~ 
白壇:快看吧 
白壇:啊 
嚴歸:就看到男主角握著女主角的手,很溫柔的說:「等我們將來結婚之後」 
嚴歸:「我們可以一塊兒來建設我們的~古~嘎~…」 
白壇:又壞了! 

 

 

 (以下這一段就是整個"這一夜,誰來說相聲"中我最愛的橋段:增羊報國



白壇:你們那兒聽起來簡直就像個小中國了! 
嚴歸:你聽我們這個眷村的經驗是不是很難體會那種感受啊? 
白壇:倒不會~ 
嚴歸:啊 
白壇:我們也做過難民啊! 
嚴歸:你們那兒什麼時候逃過難啊 ?
白壇:你們那是四十年前~從中國不同的地方聚集到一個小島上 
嚴歸:可以這麼講! 
白壇:我們那兒是二十年前、從中國各大都市青年們分散到邊疆去生活! 
嚴歸:您是說文革時候那個下放 
白壇:插隊落戶(天使按:意思請看此連結) 
嚴歸:只有你們那兒才會做出這種傻事兒來 
白壇:傻事兒? 
嚴歸:是你說什麼什麼向貧下中農學習是吧? (貧下中農解釋
白壇:啊 
嚴歸:學什麼呀 ~上面的藉口! 
白壇:欸欸欸、你弄錯了! 
嚴歸:恩? 
白壇:你弄錯了~那個時候,我們可是抱著崇高的理想自願下放 !
嚴歸:是嗎 
白壇:我們要從貧下中農的生活當中,實際體會無產階級大革命的真諦! 
嚴歸:喔 !
白壇:我們要徹底摧毀資本主義的封建餘毒! 
嚴歸:喔唷!
白壇:我們要建立一個理想的新中國 
嚴歸:呃~聽起來這是挺浪漫的唷
白壇:其實也沒這麼浪漫! 
嚴歸:呵~是吧!怎麼說呢? 


白壇:離開家這麼遠 
嚴歸:恩 
白壇:一想到家信心就動搖了 
嚴歸:幹麻那麼脆弱呢? 
白壇:不能怪我們啊! 
嚴歸:啊 
白壇:那個時候我們多年輕啊~ 
嚴歸:喔 
白壇:那一年我才二十出頭! 
嚴歸:那是少不更事 
白壇:第一次離開家! 
嚴歸:是 
白壇:就提了一個行李啊 
白壇:抱了一本毛語錄、上了火車 
白壇:預備去實現我們偉大的理想了! 
嚴歸:一副革命青年的寫照 
白壇:火車呢 
白壇:噹噹噹~空嚨誇啦~空嚨誇啦~離開月台 
嚴歸:走了 
白壇:key哩空嚨~key哩空嚨~開往塞北 
嚴歸:離開家了!
白壇:越過長城 
嚴歸:恩 
白壇:從河套經過寧夏、甘肅 
白壇:遠離我們所熟悉的一切 !
嚴歸:恩 
白壇:顏色都變了,花草動物也全變了 
白壇:我這才發現我們國家有這麼大! 
嚴歸:唉~想想真是安慰啊!
白壇:想想真是寂寞啊! 
嚴歸:這!
白壇:火車越往西走,我們就越想家、想朋友! 
嚴歸:是 
白壇:那火車開始加速啊 
白壇:火車的聲音啊~讓我們心情起伏不定! 
嚴歸:觸景生情啊 
白壇:一陣強烈的願望,讓我想乾脆掉頭回家算了 
嚴歸:太想家了!
白壇:可是火車的聲音呢~好像在潑我們冷水 
嚴歸:火車什麼聲音啊 
白壇:回不去了、回不去了、回不去了、回不去了、回不去了!
嚴歸:你這什麼聯想嘛這是!
白壇:我那個時候在想啊 
嚴歸:啊 
白壇:我這麼做值得嗎? 
嚴歸:是啊 
白壇:我們的新中國是這麼起步的嗎 ?
嚴歸:檢討呢~ 
白壇:我正想呢~ 
嚴歸:恩 
白壇:火車在爬坡 
嚴歸:喔 
白壇:想這幹麻!想這幹麻!想這幹麻! 
嚴歸:這火車通人性啊~ 
白壇:我那時候想火車要是停下來 
白壇:我跳下車 
白壇:我徒步走都走回去了 
嚴歸:那使不得!
白壇:火車正好經過一個鐵僑 
嚴歸:喔 
白壇:辦不到!辦不到!辦不到!辦不到!辦不到!
嚴歸:這火車好賤 !
白壇:我一聽好難過 
嚴歸:啊 
白壇:就低下頭來,暗自掉淚 
嚴歸:喔 
白壇:火車的汽笛一拉 
白壇:還哭~~~~~ 
嚴歸:一針見血啊!

 
白壇:火車經過十天十夜,把我們送到目的地吐魯番 
嚴歸:到吐魯番了 
白壇:我們要開始下車開始過我們的新生活 
嚴歸:嗯 
白壇:這火車到站的時候,還沒忘記祝福我們一聲 
嚴歸:它又說什麼了?
白壇:恭~喜~大~家~ 
嚴歸:這火車可以說相聲了 !


白壇:我們下了車 
嚴歸:啊 
白壇:徒步走了三天三夜到了我們下放的村落 
嚴歸:這麼遠 
白壇:恩 
白壇:那地方兒叫萬羊公舍 
嚴歸:萬羊公舍 ?

白壇:我們在那兒遇到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 
嚴歸:幹什麼的 
白壇:有一個是北京音樂學的學生 
白壇:有一個是上海美術學的學生 
嚴歸:都是學藝術的! 
白壇:嗯~我們一起來到新疆 
嚴歸:啊 
白壇:在那一望無際的草原上,共同吸取了來自高原的清新空氣 
嚴歸:唉呀 
白壇:當地的民眾好和善啊! 
嚴歸:是 
白壇:我們很快樂的呢進入了畜牧生活 ~
嚴歸:欸
白壇:白天就幹活兒 
白壇:晚上就談國家大事 !
嚴歸:過癮 !
白壇:幾個月下來啊 
白壇:手也粗了 
嚴歸:欸 
白壇:皮膚也黑了 
嚴歸:好 
白壇:腦袋也糊塗了 !!!
嚴歸:啊 ?
嚴歸:腦袋怎麼會糊塗了 呢??
白壇:我給你解釋我們在那兒最大的一次學習經驗你就知道了 
嚴歸:是、您說 !


白壇:有一句口號叫增產報國不是嗎 ?
嚴歸:有的! 
白壇:我們那兒改了 
嚴歸:改成什麼了 
白壇:增羊報國! 
嚴歸:喔~他們要增羊! 
白壇:我們那一帶是產羊的 
嚴歸:是 
白壇:整個生產大隊總共有六百五十隻羊 
嚴歸:那不少了 
白壇:那太少囉!
嚴歸:是嗎? 
白壇:那個時候全國啊 
嚴歸:啊 
白壇:在一種增產報國、熱血澎湃的氣氛裡 
嚴歸:喔 
白壇:什麼農業學大寨、工業學大慶 
嚴歸:恩 
白壇:屋裡是鑼鼓齊響~ 田裡草苗齊長! 
嚴歸:順口溜兒 !
白壇:全國稻米要跨黃河過長江 !
嚴歸:口氣大呀 
白壇:湖北一個公社傳來稻米一畝增產十八萬斤! 
嚴歸:有這種事?
白壇:雲南一個生產大隊,種出一個五百斤大的玉米! 
嚴歸:那成精了 ~~

(想也知道不可能,但這就是那時候中國大陸的浮報文化)


白壇:我們也得增產了! 
嚴歸:你們要增羊了! 
白壇:啊 
嚴歸:你們要增多少呢?
白壇:從六百五十隻、變成六千五百隻 
嚴歸:那就是十倍 
白壇:啊 
嚴歸:啊什麼時候要啊 
白壇:月底要驗收 
嚴歸:月…月底要十倍的羊?…好好好你們想辦法去借吧~我看 
白壇:跟誰借啊?
嚴歸:你們那那那欸翻過山不是就阿富汗嗎? 
白壇:這是你們這兒啊~~~ 
嚴歸:是是是 


白壇:好 
白壇:我們黨委書記想個辦法 
嚴歸:什麼辦法 
白壇:他把羊的飼料三天份給那個羊一天吃 
嚴歸:啊 ~?
白壇:牠們還真吃咧 ~
白壇:三天之前呢他們的叫聲是咩咩~~ 
白壇:三天之後變成咩咩~~隔伊!

 
嚴歸:唉唷?成功了 ?
白壇:當然失敗啦! 
嚴歸:是 
白壇:他們都變胖啦! 
白壇:可還是那麼六百五十隻 !
嚴歸:那當然囉 !
白壇:黨委書記正急呢 
嚴歸:啊 
白壇:那隊上的擴音器啊又傳來捷報 
嚴歸:什麼捷報 
白壇:河北省快報,河北省快報 
白壇:各位同志 
白壇:河北省上週在寶底縣,林亭口公社,小晋庄大隊(真的有林亭口公社喔XD)

白壇:知軍模範 (這字就是要這樣寫沒錯)
白壇:成功的培育出一個一千三百六十斤大的冬瓜! 
嚴歸:又多了個妖怪 !
白壇:全縣同志齊聲歡呼,慶祝增產成功!

(天使按、當時文革時代,為了應付上級,常有這樣的虛假亂報,歷史見此


嚴歸:有人會相信這捷報嗎 ?
白壇:捷報是這麼報的啊 
嚴歸:是是是 
白壇:好 
白壇:黨委書記把我們幾個學藝術的,給叫過去了 
嚴歸:幹什麼呢 
白壇:他對我們說話 
嚴歸:說甚麼? 
白壇:那個聽說這個、藝術可以美化人生是吧 
嚴歸:大家都這麼說嘛! 
白壇:藝術可以改變環境對不對 ?
嚴歸:也可以這樣講啊! 
白壇:這藝術可以創造自然是不是? 
嚴歸:說得過去啦! 
白壇:好 
嚴歸:恩 
白壇:你說的 
嚴歸:啊 
白壇:這任務交給你了 
嚴歸:幹麻呀 ?
白壇:就這麼一下子增羊的任務掉到我們頭上來了 !
嚴歸:喔就這樣兒啊 
白壇:啊 
白壇:我們幾個學藝術的同學趕快研究出一個辦法啊 !
嚴歸:啊!!

 
白壇:我們決定先讓那位音樂系的同事試一試 
嚴歸:他試什麼呀? 
白壇:他老兄學聲樂的 
嚴歸:是啊!
白壇:我們就為他安排了她這一生第一次個人獨唱會 !
嚴歸:獨唱會 
白壇:就看著他老兄,對著那六百五十隻羊 引吭高歌 ~
嚴歸:他唱什麼呢?
白壇:「可愛的小羊~快去曬太陽~」 
嚴歸:嗨 
白壇:「快快成長~快快成長~」 
嚴歸:長多少呢? 
白壇:「長~到六千五百以上!」
嚴歸:快~
白壇:「六千五百以上~」 
嚴歸:然後呢?
白壇:「個個都變成共產黨,和我一樣,為國家去爭光!!」 


嚴歸:羊聽完了之後很高興嗎? 
白壇:高興什麼 
嚴歸:啊 
白壇:嚇跑了一半!
嚴歸:你看嘛~ 
白壇:剩下那一半在原地搖頭 
白壇:咩咩~~ 
嚴歸:反效果! 
白壇:那位音樂系同學失敗了 
白壇:受到很大的內心挫折 
嚴歸:演唱會評語不好 
白壇:現在就輪到我了 
嚴歸:輪到你了 
白壇:恩 
嚴歸:你要上台了 
白壇:恩 
嚴歸:你上台做什麼呀 
白壇:我上台說相聲 
嚴歸:說…說相聲 
白壇:我我我我我也只會這個! 
嚴歸:給羊聽 
白壇:啊我我上去了 
嚴歸:啊 
白壇:嘿我用盡我所有的本事啊 
嚴歸:欸 
白壇:一口氣抖了幾十個包袱 
嚴歸:怪怪 
白壇:抖的我汗流浹背、口乾舌燥的 
嚴歸:好嘛 
白壇:就看羊群在那兒  嘩~~~嘩~~~~
嚴歸:羊都笑了 
白壇:笑甚麼 
白壇:剩下的一半也跑了 !
嚴歸:喔唷 
白壇:嘩嘩是跑步聲  嘩嘩~~ 
白壇:我這輩子沒看過羊跑這麼快的! 
嚴歸:你可好嘛你這是!

 
白壇:那位音樂系同事一看羊跑了 
嚴歸:啊 
白壇:想挽回這個局面上去又唱了 
嚴歸:他還要唱? 
白壇:「快歸來吧!歸來!趕快回到我的…」 
嚴歸:別在唱了~他有效果沒有啊? 
白壇:羊不但沒回來,附近牛也嚇跑了 
嚴歸:是嘛!藝術真把環境給改造了! 
白壇:現在就剩下美術系同學了 
嚴歸:不是你你羊都跑了~你美術系能幹什麼? 
白壇:我們也這麼想啊! 
嚴歸:啊 
白壇:他說沒關係 
嚴歸:恩 
白壇:我來畫! 
嚴歸:他來畫? 
白壇:他說我來畫羊!
嚴歸:畫羊 
白壇:啊他他他也只會這個啊 !
嚴歸:是 
白壇:好大夥兒也還真幫他忙了 
嚴歸:啊 
白壇:有的找筆呀有的找布啊! 
白壇:還有的到隔壁村子去借染料的 
嚴歸:你六千五百隻羊不是小工程喔 
白壇:可不簡單喔 !
嚴歸:是吧 
白壇:喔~到隔壁村子去借染料的時候! 
嚴歸:啊 
白壇:我們那為音樂系同學還沒忘記打聽一下 
嚴歸:打聽什麼呀 
白壇:同志喔 
嚴歸:啊 
白壇:同志啊、你最近有沒有看到六百五十隻羊在附近走來走去啊? 
嚴歸:呵呵~誰看到這事! 
白壇:唉他還掛著那羊呢! 
嚴歸:太拗了! 
白壇:大夥兒一陣忙 
嚴歸:欸 
白壇:把材料收齊了 
白壇:交給那位畫家同志 
嚴歸:要他畫了 
白壇:就看他老兄啊花了三個白天、三個晚上的畫畫 ~
嚴歸:畫出來了! 
白壇:九十米巨幅的草原 
白壇:六千五百隻羊整整齊齊排列在那兒 
嚴歸:就等著上級來驗收了! 

白壇:我們先請了黨委書記先來看一下 !
嚴歸:他先看看 !

白壇:他一看 
白壇:好感動啊 
白壇:你別說他感動 
白壇:我們看了都好感動 
嚴歸:想想我也感動 
白壇:你看看那畫片兒上 
白壇:溫暖的陽光、翠綠的草原,安靜的羊群和寧靜的氣氛 
白壇:唉呀~簡直是一副社會主義理想國的寫照啊 !
嚴歸:成了烏托邦了 !


白壇:我們站在那兒看 
嚴歸:恩 
白壇:都陶醉在那畫片兒裡 
嚴歸:六千五百隻羊就算增產完成了 
白壇:那還怎麼辦呢 
嚴歸:是是是 
白壇:好!我們用木架把畫片兒架起來! 
嚴歸:架起來 
白壇:配合當地的地形 
嚴歸:啊 
白壇:啊我們算好那個畫片兒上那個綾線 
嚴歸:恩 
白壇:跟那個草坡上那個綾線我們結在一起! 
嚴歸:嘿嘿 
白壇:還有第二天太陽的角度 
嚴歸:好好好嘛 
白壇:還有上級同志會站的位置 
嚴歸:啊 
白壇:使整個看起來栩栩如生啊 
嚴歸:那要不要吹過來一陣風,把那景片吹動、讓那羊看起來搖頭晃腦呢 


白壇:好第二天一大清早 
嚴歸:欸 
白壇:黨委書記開了個吉普車 
嚴歸:啊 
白壇:把上級同志帶來了 
嚴歸:喔唷真的來了 !
白壇:就看那個上級同志啊戴了個太陽眼鏡 
白壇:下了吉普車 
嚴歸:啊 
白壇:威風八面、走向我們萬羊大隊,來驗收我們的羊呢 
嚴歸:好嘛!
白壇:大夥兒站在那兒 
嚴歸:啊!看你們怎麼辦~ 
白壇:嚇的心跳加速啊 
嚴歸:是嘛 
白壇:就看那上級同志走上台 
嚴歸:恩 
白壇:大夥兒一瞧清楚 
嚴歸:恩 
白壇:全都放心了~ 
嚴歸:怎麼放心了呢? 
白壇:他是個瞎子 
嚴歸:他是個瞎瞎瞎子 
白壇:嘿嘿他真是個瞎子 
嚴歸:啊? 
白壇:嘿嘿嘿大夥兒一看可樂了 ~
嚴歸:是 


白壇:就看著黨委書記跟那位上級同志介紹了 
嚴歸:恩 
白壇:他就說:「那六千五百隻羊都在那兒了」 
白壇:「他們在安祥的吃草呢」 
嚴歸:那太好了嘛 !
白壇:那太不好囉 
嚴歸:啊 
白壇:他要用摸的 
白壇:他要用摸的來點數 
嚴歸:不是你羊都跑了你怎麼用摸的 
白壇:是啊我們也沒辦法啦 
白壇:這這突然想起來昨天晚上在地窖裡逮了兩隻大老鼠 
嚴歸:老鼠 !
白壇:拿出來湊數吧 
嚴歸:老鼠湊數!您說笑話啦! 
白壇:幹什麼 
白壇:你什麼意思啊 ?
嚴歸:啊 
白壇:你瞧不起我們老鼠 !
嚴歸:怎麼 
白壇:我們社會主義養的老鼠有這麼大 
嚴歸:有這麼大老鼠 
白壇:恩 
嚴歸:那不把你們國家給吃垮了 ?
白壇:怕什麼? 
嚴歸:啊 
白壇:我們有這麼大的玉米!
嚴歸:你說有多大老鼠 
白壇:啊 
嚴歸:有這麼大老鼠 
白壇:恩 
嚴歸:你在說、你在說、你在說 
白壇:恩 
嚴歸:跟那河北冬瓜一樣大算了嘛 ?
白壇:這會兒沒輒啊~拿出來湊數吧! 
嚴歸:你湊數也不過就兩隻啊! 
白壇:嘿~我們有辦法! 
嚴歸:啊 ?


白壇:上級要這麼一隻‧一隻的摸 
嚴歸:欸 
白壇:我們就一隻‧一隻的傳 
嚴歸:嘿 
白壇:上級越摸越快 
白壇:我們就越傳越快、越傳越快、越傳越快!
嚴歸:那苦了你們了 !
白壇:我們還好 
嚴歸:恩 
白壇:那兩隻老鼠給折騰的快斷了氣了! 
嚴歸:欸欸~ 
白壇:頭上的毛給摸光了 
嚴歸:啊?啊?? 
白壇:腦袋給摸扁了 !
嚴歸:行了!行了~ 
白壇:上級同事驗收完畢 
嚴歸:六千五百隻 
白壇:恩 
白壇:上級要對我們說話 了
嚴歸:那大夥兒恭聽吧 
白壇:上級就說了 
嚴歸:恩 
白壇:「萬羊大隊了不起」 
嚴歸:是了不起 
白壇:「你們產羊的方式非常新」 
嚴歸:太新了 
白壇:「值得大家參考」 
嚴歸:那就不一定了 
白壇:「是一種有創意的做法兒」 
嚴歸:恩 
白壇:「發揮出驚人的成績!」 
嚴歸:還讚美呢 !
白壇:「不過呢~」 
嚴歸:恩 
白壇:「上級有點兒意見」 
嚴歸:什麼意見 
白壇:「上級認為你們產的羊的數量已經夠多了」 
嚴歸:是夠多了 
白壇:「以後不要再產羊了」 
嚴歸:不要在產羊了 
白壇:「不要再產羊了」 
嚴歸:那產什麼呢 ?
白壇:「趕快多養兩隻貓吧!!」 
嚴歸:啊??
白壇:白壇 
嚴歸:嚴歸 
嚴歸白壇:下台一鞠躬

天使按:當年和朋友聽完這一段還有討論一下,為什麼最後會這樣講呢?討論結果是:這一段在暗諷當時在虛報文化下,下級幹部無法應對上面無理的要求,只好和民眾一起營造社會主義繁榮的假象,也就是那幅中看不中用的畫。上面的幹部、無法太為難下面,只好開始裝聾作啞,明知道下面的人拿老鼠來唬弄(看得見最後才會建議公舍養貓),也只能放任他去,否則一個又一個不可能的任務下來,誰受的了呢?

簡單來說就是個互相揣摩上下用意、上下交相賊的詭異年代。或許我們聽完這相聲段落,應該對現在至少民風開放的年代感到欣慰呢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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